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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2月,十二师二二二团老兵辛锡贵收到了来自中共中央组织部的党费收据。这是他在建党一百周年时,向党组织交纳特殊党费的收据。97岁高龄的老人摩挲着手中的纸张,说:“我不怕死,我只怕忘了自己的信仰。”
记者来到辛锡贵家中,辛锡贵再次回忆起战火纷飞的岁月。那段岁月曾给辛锡贵留下深深浅浅、形状各异的伤疤,经历过革命战争、挺进新疆、开荒建设的辛锡贵说,这些伤疤是历史给予他最耀眼的勋章……
年9月10日,辛锡贵获颁“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辛锡贵带着纪念章和绶带向镜头敬礼。尤倩摄
“勋章”一
我的老家在陕西。年,我来到陕西延安中央印刷厂工作,参加了革命。
解放战争初期,胡宗南攻打延安,军队急缺战斗力量,我便由一名军工转为了战士。
榆林战斗、瓦子街战役、解放西安、皋兰山战役、扶风战役、青峰战役、青化砭战役、羊马河战役……这一生,大大小小的战役、战斗早已在我脑海中模糊,但它们留在我身上的疤痕和印记始终清晰可见。
右腿上大片的疤痕,来自于扶眉战役的弹片。
那是年7月,以陕西关中扶风、眉县为中心的扶眉战役爆发,我所在的部队也加入了战斗。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重机枪、大炮等火力一波接着一波,掀起的土甚至能把人埋住。
一次战斗中,我的战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落在身旁的炮弹“轰”地一声埋进了土里。我离炮弹稍远些,右腿被爆炸后的弹片击伤。所幸,不影响行动。
待我反应过来,便连滚带爬地奔向战友,拼命刨土,把他给刨了出来。
战斗结束后,我由于作战英勇、舍己救人,被批准火线入党。
年9月10日,十二师二二二团为辛锡贵颁发“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辛锡贵珍惜地抚摸着纪念章。尤倩摄
“勋章”二
腰上的陈年老伤,我依稀记得是兰州战役留下的。
参加西北解放战争中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的一次城市攻坚战,我所在的部队承担了攻打高梁山的任务。
七天七夜的时间,我们一直埋伏在沟里。白天不敢探头,晚上才敢爬出去,找些地里又苦又生的土豆当补给。
就这样熬到年8月26日,一兵团、二兵团、十九兵团、十八兵团用炮兵打高梁山,我们才突出重围杀了出来。
后来解放西固飞机场,我骑着马在黄河边追击敌人,机枪和大炮不断在头顶轰鸣,巨大的声响把马惊得越跑越快,最后竟把我甩出去几米远。
摔下马的那一刻,我心想:这下可要“交待”在这里了。
没想到,我虽然多处摔伤,却并没有伤及要害。仰仗着年轻身体好,养了几个月就恢复了。
“勋章”三
看着手上的伤疤,关于战役的记忆早已模糊,只依稀记得是挡敌人刺刀时留下的。
战争必然伴随伤亡。最残酷的一场战役中,人只剩3人。战争中,很多战友都牺牲了,我所在的部队也经历了多次整编。
新中国成立后,我跟随部队来到新疆,投入到屯垦戍边的大军中。白天,我和战友顶风冒雪,拉爬犁运送石块到和平渠沿岸;晚上,互相挤着住在居民区的楼梯下。就这样建起了和平渠、纺纱厂,成为第一代军垦人。调到阜北农场(现十二师二二二团),我又和大家一起垦荒,在盐碱地耕作,一干就是20多年。
再到如今,阜北农场成了二二二团。到这个季节,绿油油的小麦开始抽穗,嫩生生的番茄完成了移栽,无人机飞入田间地头。在这片土地上,目之所及皆是幸福,所到之处皆是快乐。那些战火喧嚣的记忆渐行渐远,但我始终不曾忘记,六军十六师四十八团这个番号,我始终记得我的战友们,我知道,他们曾穿过枪林弹雨、越过炮火硝烟,吃的苦、流的血,都是值得的。(兵团日报全媒体记者谌慧于婷实习生李文卓整理)
来源:兵团日报
编辑:李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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