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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文化非遗甘肃张家川花儿丨听着,

甘肃张家川花儿年被国务院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张家川花儿是整个西北花儿形成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形成与张家川社会历史变迁分不开,地处关陇特殊地理位置,伴随着各个民族的互动,文化的碰撞、交流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张家川花儿极富有穿透力和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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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花儿主要分为两大流派:洮岷花儿和河湟花儿。

洮岷花儿是“莲花山花儿”和“岷县花儿”的总称。广泛流行于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的康乐、和政县;定西地区的临洮、岷县(岷州)、渭源县;武都地区的武都、宕昌、文县;甘南藏族自治州的临潭(洮州)、卓尼、舟曲县等地。

河湟花儿,也称为少年。主要流传于甘肃河州(今甘肃临夏回族自治州)和青海湟水一带。它是花儿两大派系中流传范围最广、影响最大、音像出版物最多的一派。

张家川的花儿属于哪一个流派,经非遗专家近年来的多次考察和论证,张家川“花儿”从行腔、唱调和风格上有别于“河湟”、“洮岷”两大流派,独树一帜。张家川与陕西陇县仅仅有着关山之隔,与解缙所吟咏的“真个河州天尽头”的临夏相比,在地理上离关中更近。因此,张家川的花儿受到秦腔、眉户诸多秦声音乐元素的影响很大,初次听到张家川花儿的人会感觉到它曲调中的秦腔韵味——居然也有着直着嗓子往外喊的高亢。

绽放在关山脚下的张家川花儿

张家川自古以来就是秦文化的发祥地之一,这里最早的居民在过去也被称为秦人。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初步形成,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传说伏羲氏族曾在关山一带生活,从而有了古道最初的雏形。发源于甘肃陇南礼县一带的秦人的崛起,秦人东迁,正是经过张家川穿越关山而到达关中的。

“西秦腔,起初主要流转在陕西凤翔府所辖各县和天水一带”,而张家川,正处在这一文化圈的中心地带。而眉户源于陕西的眉县户县,“由于陕甘两省往来密切,渐渐流传到甘肃各处”。乾隆六十年编纂的《清水县志·风俗》中也明确地记载了张家川“民俗质朴,不耻寇盗。吴札观乐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忧声……”

听过俗语说:“到了陕西要唱乱弹(秦腔),到了河州要漫少年(花儿)。”自然张家川花儿的发展不可能不受到秦声的影响。

02

“花儿在旧时被称为‘野曲’,在长辈和同村互相熟悉的人面前是不能唱的,因为那绝大多数是火辣辣的情歌。在有的村庄,规程更严,在家里唱大人们要骂哩,更不敢在庄子里唱,庄子里唱花儿人们打哩。可一到黄昏,花儿又不知从哪里飘起来,‘脚户哥’的夜路就不显得寂静和漫长了。”

“脚户哥”这个群体是指当时因家庭贫困,土地少,人口多等原因而选择出外谋生,以贴补家用的人们,他们远到四川成都,近至甘肃兰州等地,托运一些当地土产,贩卖回日常生活所用货物。

张家川境内关山古道的几处驿站,这些官设驿站直到新中国成立前还被民间贸易所用。如:张棉驿站、龙山铺和长宁驿站,“脚户哥”的身影自然也活跃在关山要隘的张家川的大地之上。除了古驿站之外,阎家乡、马鹿乡在新中国成立前还保留有专门为过往的商团、脚户提供给养,住店歇脚的骆驼场子,骡马客店等。河西、河州、宁夏、陕西一带的驼帮、马帮、零散脚户往来张家川经商或过路。

昔日的脚户就行走在关山古道

据史料记载:明末清初在张家川形成了西北皮毛集散地,皮毛市场和皮毛作坊林立,而且交易非常活跃。年前后张家川的张川镇和龙山镇开设皮毛货栈的就有10多家,年发展到38家,当时除天津、上海、南京、武汉等地的皮货商在这里设点扎庄之外,德、英等国商人也来此扎庄设立洋行。这些皮货大多是从歌唱花儿的河州、河西、宁夏、青海等地靠马匹或骆驼贩运而来。

可以想见,这些马帮驼队中有生活在张家川这方贫瘠土地上的脚户,也有来自那些花儿流行中心区的脚户,而这些脚户的的确确算作当时一支支商旅中的歌唱明星。

“马马吆到柳林哩,柳林里有啥草哩?口口声声的出门哩,出门有啥好哩?”

“雨把石头泡软了,你的心硬走远了,一去两年没有回,我不想你我想谁?”

在这样的柔声呼唤、刻骨相思中,我们仿佛能看到张家川的“脚户哥”赶着马帮或驼队,唱着花儿,同样思念着家中的妻儿老小,行走在寂寞长途中……

“脚户哥”在不间断的往返过程中,他们不仅仅带来了生活上的必需品,而且也将不同地域的文化和信息反馈到当地,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丰富了当地民众极为匮乏的精神文化生活,即脚户为张家川“送来”了花儿。长途贩运的过程艰苦卓绝,脚户们用故乡的“花儿”排遣寂寞,抒发情感,哪里有他们的足迹,哪里就有“花儿”。正是这种商贸活动把花儿带到了张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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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随人走,花随人落”。“花儿”一落在张家川,便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张家川境内山大沟深,全县高寒、干燥、缺水,无霜期少、生存条件相当艰苦,农业种植和畜牧放养是主要的生产活动。便有这样带着清新田园气息的“花儿词”:“大豌豆地里种菜籽,想看个金黄的花哩”、“豌豆角儿角对角,招了个女婿瞌睡多”、“大豌豆开花麦出穗,小豌豆带下的露水”、“牛吃麸子马吃豆,豆秧子把马腿绊了”、“割了麦子拔胡麻,手疼着咋办哩”、“洋芋开花结蛋蛋,白豌豆扯得是藤蔓”等等。“大豌豆”“洋芋”“胡麻花”“豆秧子”这些和张家川人日常劳作密切相关的农作物,怎么一编进花儿的唱词中,就这样清新可喜,成了最诗意的意象,让人迷恋?

张家川花儿隐含秦腔的韵味

要问张家川有什么美食,用花儿的唱词来告诉你:“油泼辣子油泼蒜”、“萝卜菜汆腥汤”、“碗簸子馍馍比肉香”、“冰汤圆圆细毛尖”,这就是花儿唱家们心目最好的吃食了。

还有一些花儿唱词反映了过去张家川人蓄养马、牛、骡等大牲畜作为交通工具,贩运山货于周边县市,或作为辅助劳力投入到田间耕作的情景。比如“铁青的马儿银笼头”、“一对对骡子一对对马”“十字大街牛拉车”“十八条骡子过关山”,花儿唱家们流露的却是自信、豪迈,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希冀。

张家川花儿最动人心魄的语义—“清眼泪”,在张家川花儿中,涉及到“眼泪”、“清眼泪”、“哭”等词儿的花儿非常多。

这些眼泪中有埋怨的,“等你着你没来,眼泪淌了两窗台”;有愁苦的,“越想越艰辛哩,由不得清眼泪淌哩”;有相思之苦的,“一天晚夕不见面,清眼泪淌在路边”;有依依惜别时的眼泪,“维你生意丢你难,哭麻眼睛也枉然”;也有在家苦盼心上人回来的,“哥哥出门两年了,眼泪把我的心淹了”这样的至情至真之语。

也许把这些眼泪收集起来,聚集在一起,然后一层一层地剥开来,我们就会发现花儿的内核竟然只藏着一个字——情。

那些优美的唱词在纸上便是一首首直指人心的诗歌,比兴言情、借物象征,闪耀着诗经传承下来的一一光芒,在花儿歌手的口齿间,便打上了歌者独特的人生印记和审美体验,歌手根据不同的情绪、情节和内容选择不同的曲令,成为理所当然的原因。它既能忧伤又能豪迈;既能明亮诙谐,又能缠绵婉转,嘹亮明澈的、而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

离开了花儿之乡,那些优美的歌声仍然会在耳畔奔涌、撞击、激溅,让人沉浸在它美好的意境中不能自拔……

文丨奔流新闻记者刘小雷

图丨张家川回族自治县县委宣传部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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